父亲往事-家属来队
我家贝壳出生近四个月了,眼见他逐渐长大的身体,胖嘟嘟的小手,可爱的笑脸,每天急于表达的啊啊声,翻不过身来急的憨态可掬的模样,很是幸福。
贝壳爸爸今年也整32周岁了,他四个多月像贝壳这么大的时候与妈妈第一次来队(家属到部队看望亲人叫家属来队),1993年4月份乘运城至北京的列车,然后再换乘到达沈阳,北浚妈妈心心念念想来部队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家里人对他们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不放心,尤其是仅出生四个多月的北浚。“护送”他俩来沈阳的多达4个人,有我母亲、岳母、内弟惠忠,还有笑笑。二哥、二嫂还有姐姐托母亲特意捎来了耐咬咬、切饼(祁县一种食品),炒好的瓜子等家乡特产。
这一大家子来队着实给了我惊喜,特别是见到日夜想念的妻子和盼望已久可爱的儿子,同时也给我忙的不可开交、脚打后脑勺。安顿好他们母子后,又赶紧在部队招待所安排其他人的住宿,即便忙乱,迎来了这么多家人,心里十分高兴。
因没有直达沈阳的列车,他们在北京换乘时去大哥家做了短暂停留,受到大哥、大嫂的热情接待,大嫂担心北浚着凉,还把北珠小时候用过的儿童毛毯送给她们用来包裹,这条毛毯一直用到北浚长大,至今还在。
现在条件好了,出门不是动车就是卧铺,那时坐的是绿皮车,还不都能买到座位。北浚妈妈说她们一路遭了不少罪,非常不易,饿了吃点自带的面饼或嚼干脆面充饥,睏了只能靠着硬座打个盹。车箱过道全是人,旅客摩肩接踵、挤的水泄不通,上个厕所都费劲。座位是轮换的坐,有时北浚妈妈抱着孩子不得已坐在两个座椅中间的茶几上。有几个去东北打工的民工把本该自己的座位让出来,笑笑还站在两个民工中间睡着了,他们看的实在可怜,干脆抱起来让他睡在怀里,真是难为他们了。
笑笑也是跟奶奶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我发现了一个怪现象,他一看见戴大盖帽的人就往大人身后躲藏,我问咋会事,母亲说:在他爸打麻将时,有人恶作剧,闹的玩,总拿警察吓唬。结果给天真无邪、涉世未深的孩子造成了短暂的心理阴影。现在有时还翻出笑笑跟奶奶在部队大院照的像片看一看。奶奶带小时候的星星也来过沈阳,三叔在沈阳站抱着她的照片还保留至今。
现在每当北浚要下班到家了,斯文协助婆婆做好饭菜,会用婴儿车把贝壳推到门口迎接爸爸回家,同时还教贝壳唱着经她改词的歌:我的好爸爸,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呀;爸爸、爸爸快坐下,爸爸、爸爸快坐下,请喝一杯茶;让我亲亲你吧,让我亲亲你吧,我的好爸爸。此情此景仿佛是当年北浚她娘俩来队时的一样,虽然北浚妈妈不像斯文那样会唱歌,但是每当我下班回家推开家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婴儿车上张开双臂要我抱抱的宝贝儿子和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瞬间疲惫、烦恼烟消云散。
那时在部队经常加班,直至深夜,养成了午休的习惯。每到中午北浚妈妈会用婴儿车推着儿子在营院小花园漫步,还不时用扇子为儿子驱赶蚊虫,部队领导见状,问为什么不回家?北浚妈妈说,怕孩子哭闹影响他爸休息。这位领导便逢人就夸北浚妈妈多么善良、多么贤惠!
北浚用的婴儿车是借的,刚借来时脏的面目全非,经过北浚妈妈的精心刷洗焕然一新,用完又洗干净还回去,他们还疑惑是否用过,咋保持如此干净。当今条件好了,除了婴儿车,还有婴儿床、就餐凳、尿布台等样样俱全。不过我家这些东西也都是二手的,他们小俩口精打细算,懂得勤俭持家,从网上淘的,基本上是八成新的,质量不错,等贝壳不需要了再卖掉,重复利用,避免浪费。
现在条件好了,婴儿用的都是一次性的纸尿裤,既省事又卫生。那时候婴儿用的是尿布(东北叫尿介子),脏了要洗干净反复用。这些布都是积攒大人用过的秋衣、秋裤拆剪后再高温消毒后使用,因为这种布经过数年的穿着、摩擦后非常柔软,不至于剌伤婴儿的皮肤。
部队有个习惯,家属来队要请战友吃饭,现在到处是饭店,请客都上饭店,那时没有这条件,基本都在家里。我也请这帮战友到家吃了一顿带山西味道的饭菜,他们都夸媳妇厨艺不错,其实只不过是几个家常菜和山西面食而已。那次正在做揪片(家乡一种面食),躺在婴儿车里的孩子拉粑了,抓的满手都是,把北浚妈妈忙的不亦乐乎,不仅要招呼客人,同时还要照顾孩子,但北浚妈妈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没有一点嫌弃和烦恼的表情,给足我在战友中的面子。
北浚妈妈做揪片比较拿手,有时在老家,见二哥、二嫂跑一天的车非常疲惫,母亲说:北浚妈妈做的好。便会让她为二哥、二嫂做揪片吃。即便知道母亲是鼓励的话,也会欣然接受。经过和面、揪片、水煮,捞出来浇上提前准备好的西红柿卤,再来点山西老陈醋,片刻两碗热气腾腾的美味端上餐桌。
因为是家属临时来队,我们与一山东籍战友同住一户中的分别两个屋,共用一个厨房、共用一个厕所,略显不便。有时他家招待老乡时聊天的喧哗声和喝酒的吆喝声影响着我们的正常生活,也只能忍耐一下,互相理解、包容,有时北浚的哭闹声也会影响到对方。有次他家来人,把我的电水壶直接坐在了煤气炉上烧水,幸亏发现及时被我拿下,否则水壶肯定得报废。
他们来队只待了三个多月,部队对我已经很照顾了,因有规定家属临时来队最长不能超过45天,况且北浚妈妈也不能久留,回去还要上班。他们这次来队,给我带来无尽欢乐,留下美好的回忆。短暂的分别是为了长久的团聚,1996年他娘俩随军了,值此我们结束了两地分居的生活,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那时也是我人生当中的关键时期,白天要忙工作,晚上北浚妈妈陪孩子玩耍,我则抽时间学习,为提干做准备。感觉现在又情景重现了,尽管他们小俩口各自都有比较稳定的工作,但不满足于现状,表示趁年轻要多学点知识,不至于将来留下遗憾。贝壳奶奶又继续帮带孙子,北浚和斯文白天忙完工作之后,进屋开始学习,准备迎接各种考试,有时仰头背题,有时埋头抄写,有时互相提问,共同努力,期待日后考出好成绩,争取未来有更好的发展和前景。
世界首富埃隆•马斯克在一次接受采访时曾说:“如我决定去做一件事,我一定要赢,否则我就不会开始”。我认为,每个人尤其是年轻人一定要有毅力和恒心,瞄准一个目标坚持到底,并付诸行动,不成功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