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家是会善村的,和姥姥家一个村,在我村的正东方向约1—2公里处,因距我家比较近,小时候经常去她家玩。最吸引我们的还是她家庭院当中那排葡萄架,夏天能乘凉,秋天还能品尝到晶莹剔透、酸甜可口的葡萄。

姨妈是母亲的亲妹妹,年轻时她俩长的有几份相似,说话声音也象,有时总被别人错认。她们俩关系极好,母亲要是心情高兴了便及时找姨妈分享其快乐,心情不悦了就与她倾诉,她俩好的象一个人。

早年因社会发展落后,姨妈文化程度有限,但她十分注重孩子们的教育培养,她养育了五个孩子,个个争气。引芳姐,姨妈家长女,正规的高中毕业生,那时农村的高中毕业生是寥寥无几的,年轻时长的非常俊俏,人们都夸长得像林黛玉。老大(小时候我们都这么叫、小名引全),姨妈家长子,山西医大的大学生,毕业后加入警察队伍,从事法医工作,勤勤恳恳,直至退休。记得有一年与同事来沈阳出差,那晚我们在聊家乡中不知不觉喝多了,本来说好第二天要送他们去机场,结果他怕打扰我,鸟悄地打车走了。王二小,姨妈家次子,与我同龄,毕业于晋中卫校,后在乡(原来叫公社)医院任副院长,负责防疫工作。我们这几家要是有什么事,他都是热心帮助,有求必应。小时候记的有一次到我家玩,那天因天色已晚就在我家住下,那时都是睡在一个大炕上,我俩挨着睡在一条褥子上,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大家发现褥子上尿湿了一大片,我俩面面相觑,当然各自都不承认,边闹着玩,边推卸给对方。后来都长大成人,有时还聊起此事,觉得挺有意思。爱芳,姨妈家次女,非常优秀,211吉林大学优等生,毕业后也是事业有成。在吉林求学时,因我在辽宁当兵,我们还经常走动。那年因瑞强生病住院,我去太原看望,爱芳特意安排了一顿具有家乡风味的佳肴,那时还有引芳姐等人。三小,姨妈家三子,虽然文化不高,但踏实、本分、肯干,长期与姨父从事泥瓦匠工作,从他手上的老茧和冬天一道道皲裂的口子,就能想到他辛苦的程度了。他是个非常幽默的人,小时候上学,有一次在课堂上,他淘气的钻到桌子下面,老师问他:“你寻甚了”?“怎么我姓甚了,我不是姓王吗”?他慢条斯理的说道。结果逗得大家哄堂大笑,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老师问他是找什么呢?因为老家土话“寻”与“姓”的读音是不分的。每每姨妈讲起这个笑话,大家都乐的前仰后合的。

话说姨妈家的葡萄架,在其庭院中间,当年是姨父种植的,葡萄树是怕冻的,冬天到来时要把它埋进地下,防止冻伤,春天再挖出来,把葡萄藤蔓搭在架子上,经过春天、夏天的生长,秋天就长出一串串诱人的葡萄了。葡萄树也不是自然生长的,需要人们精心伺弄的,要浇水、要施肥、要剪枝、都是姨父一个人在精心栽培。夏天到姨妈家玩,我们就会在葡萄架下面乘凉、戏喜、玩耍,秋天到来吃到第一串成熟的葡萄就是我们。姨妈对我们十分疼爱,每次去她家都为我们摘下许多好吃的水果,因她家除了葡萄,院里还有梨树、苹果树、枣树等,当我们回家时,姨妈把我们的兜子塞的满满的。因姨父、姨妈有种葡萄的技术,后期他们还在承包的土地里种植了大片的葡萄树,为家庭经济生活提供了极大帮助。

那年,她家还有一只大公鸡,我十分害怕,记得有一次,从厕所刚出来,它就瞪着血红的眼睛,呼扇着翅膀,喔喔地叫着、追着想啄我,吓的我连滚带爬、连呼带叫,姨妈听到后,随手操起一个棍子,过来吆喝着把鸡撵走了,又赶忙来抱着我,轻轻抚摸着头关切地问:“没吓着吧”。

姨妈非常孝顺,因与姥姥是同村的,记得姥姥多数时间都是在她家渡过的。姥姥是个非常勤劳的人,经常早出晚归,在外面捡拾有用的物品,然后换钱补贴家用。姥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平时生活不是很讲究,每当姨妈做好饭后,姥姥便端着姨妈盛的一大碗饭,顺着炕沿靠着往下一蹲,扒拉几下,一碗饭下肚了。姥姥说话带有很重的鼻音,说话翁声翁气的。有一次不小心被车辆刮了一下伤了几根肋骨,住到太谷270医院,我们大家专门去看她老人家,她乐观地说:“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姨妈今年应该80多岁了,姨妈脾气极好,非常开朗,且善良、有爱心,把我们视为己出。我们小时候时时处处照顾,长大了一过年,她总是张罗几桌好菜,把这帮孩子叫到她家,她满脸挂着笑容默默地看着这帮孩子吃喝、闹哄。希望姨妈永远开心、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