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往事-水壶煮鸡蛋
看了这个题目,有人会感到惊讶,怎么不用锅,而是用水壶煮鸡蛋呢?这实际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有的人感到很搞笑,但是,在当时确实发生过。
70年代初期,我们那边农村家庭刚刚解决暖饱,条件还是比较差的。平时一日三餐,早晚是稀饭就咸菜,中午是高梁面剔尖(山西晋中地区一种面食),很少的白面都留着谁生日或过年才吃。因此,那时小孩子都盼望过年,能有新衣穿,并且女孩子可以有头饰品,男孩子可以放鞭炮,特别是全家可以吃一顿饺子和平时见不到的各种菜肴。
当时我家住在农村,过年的时候,自己家院子里都飘着炒菜的香味,并混合着非常喜欢闻的鞭炮的硝烟味,小孩们或比着新衣,或嘴里吃着糖果,到处追打嘻戏,大人们也来来往往的穿梭、忙碌着。
有一年春节前的某一天,父亲从城里回来,照母亲的意思,买回许多年货。趁大人不注意,我怀着好奇心偷偷溜进房间打开袋子,一看是数不清的食品,我真是垂涎欲滴,尤其是圆溜溜的鸡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了。想吃鸡蛋,估计大人不能让,这可留着过年才能吃的。怎么办,我像一只关在笼中饥饿的困兽,在房间来回走动,想着怎么才能吃到眼前诱人的鸡蛋,生吃是不行的,煮呢需要动锅,而且费时间不说,还容易被发现。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一个好办法,用水壶煮。
那时在农村每家每户取暖、做饭都用的是砖砌成的炉子,平时炉子上总是坐一把铁水壶,为了用开水方便。于是我趁大人出去忙活之机迅速拿了一颗鸡蛋,投入水壶中,蹲在炉子旁,两手托着腮邦,咽着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杰作。不曾想,母亲突然回来了,一看水开了,拎起就往暖瓶里灌,弄的我措手不及。完了,要漏馅,我慌了,不知道母亲发现后会是什么后果,为了免受“皮肉”之苦,赶紧主动坦白了我的所为,恭恭敬敬地等待批评。母亲听后,看我可怜的样子,瑟瑟发抖的躲在墙角,非但没有责备我,双手抱着我的头,含着眼泪说儍孩子,咱今天把鸡蛋全煮了,来个鸡蛋宴,让你们几个孩子吃个够。